不可殚纪

【猎奇向】如初(4)

  狼君心里持续郁闷。张春华困得没力气理会他,用被子蒙住头,却又他叼开。


  “……”


  作为一个洁癖的底线正在不断地被这个混蛋触及。她欲哭无泪:“我好困……你消停会儿可以吗?”


  说完她就觉得这句话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司马懿向来最不喜欢让她舒坦,如此好的折腾她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狼君踩着她的枕头,她翻个身瞪他:“你到底想干嘛……”


  她不知道狼君此刻心中一直都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会脑子进水地冲进会客厅,难道是怕她被轻薄不成?他自己都难以理解自己的行为。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说过她衰老不漂亮吧。明明她的眼睛依旧清明动人,容貌离被时光侵蚀好像还有很长的距离。他知道,这个作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从嫁与他之前,便一直有人称她美貌,只有自己口头上一直否认着。他有种习惯,面对着这个女人,他的行为和言语,心意和表现,似乎总是相反的。


  而他也不知道,她也总是如此。表里不一又别扭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苟延残喘那么久真是一个奇迹。他想到刚刚她冒着危险挡在曹丕剑下,他总觉得心口有点钝钝地疼痛,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总是那么不屑于对她的宠爱,她怎会养成一个人满腔孤勇的习惯——但是一方面,只有这样能够和他比肩而立的女人,才是能使他动心的。


  “哎,为什么以前我就没办法从你眼睛里看出你的想法,现在是因为动物的心思好猜吗?”她抱紧了被子,天气真冷啊。


  狼君轻哼一声,要是她从前就看得透他的心思,那之后一次次推开她算什么?活生生的拒绝?若是拒绝她又为何还要为他杀人灭口,在他远行时骂他“你这种自理能力还不如师儿的家伙要是敢折腾得感冒回家传染家里人我才不会放过你”,在他深夜办公头疼时一脸不情不愿地为他按太阳穴。


  为什么在他冷落她的时候她像赌气一样地绝食,就像一般的妻子都会有的为丈夫吃醋的表现。


  可她最常说的话莫如“要不是父亲定下了婚事我怎会嫁你”一类的话,中心思想就是“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日常斗嘴,他常骂她笨,事实上这个女人的聪慧他是看得到的,原以为自己即便是不说,她应当也是看得出的吧,可是为何偏偏到了感情这个问题上,她至始至终看不透她的心意。他有时也想过,他何必去心心念念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可是他知道无论如何只有她会把自己的心填得满满的,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这种爱而不得的无奈很容易使人烦躁,脱口而出那句伤人无形的话时他知道这是覆水难收,可是,她只是站在门槛下,眼神淡得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没听过这句话一样,甚至根本就不是看着他,聚焦在一旁瓷瓶中的几株狐尾百合,慢慢地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这样的神情比起流泪还要让他心疼。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行为,他知道只是后悔没有用,弥补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心死则不痛无伤。他再见到她时,她颗粒未入数日了,抬眼看他,语气平淡如水:“妾无心入食,与君侯无关。”


  “有心劝妾,倒不如君侯先说服师儿昭儿进食。”她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原本她极少用这样的称呼,现在听来,像是两个本不亲密的人之间又多了一道隔阂。他似乎越来越容易被她激怒,被她这样的态度语气激怒,拂袖而去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他主动来见她,不过是为了儿子们罢了。


  之后,至今,数个月的冷战。


  她最终愿意进食,却开始日日回避他,这几个月以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偶尔一不小心在撞见他在庭院中,往往便是和柏氏在一起,她总是立刻转头离去——如果是那种很赌气式的那是一回事,关键是她往往还会淡淡地勾出一点微笑,行个礼,之后再慢慢地走开。


  他甚至抱着一种“你不仁我也不义”的心态,若有妾室在身边,便立即做出很亲密的模样,像是大张旗鼓地说,我,完全就不在意你。


  其他时间他拼了命地埋首书卷,连曹丕都有点惊异于“司马仲达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多数时间他都在书房中休寝,所以某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形态不太对,没有别人发现。


  那一刻自己的想法现在回忆起来还真像个孩子一样——


  和某人的关系,可以破冰了。



  思绪收回时,他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因为回来时太困了,房间里也没有备好炭火。她睡得香甜,长睫垂下来,显得整个脸部轮廓都是温柔的。天气是极冷的,她把身体蜷起来,他有点无奈地靠近她,索性让自己供她取暖。


  这是他的妻子,让他爱上之后说不出口,得不到回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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