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殚纪

【堂澄】不温不火(4)

※《unnatural》中堂系×三澄美琴

  如果某种质变发生得极其快,或许还能非常容易地感受到变化的突然,但若是潜移默化地,像绒布被水渐渐浸润一样地改变,等被发觉时早已经适应了新的习惯。
  就比如中堂系明明白白记得大半年前自己对这个解剖件数不足他一半的家伙并没有多客气过,现在却没来由地习惯性地关注到了她的状况,连她多打两个哈欠都注意到了。
  甚至于她在电话那头有些愧疚地斟酌着语句说没办法上交虚假报告时,他本想着自己应当很恼火的,谁知道呢,为什么自己会很有先见之明一般地说,我就猜到是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
  从最开始,他便没有指望过让三澄美琴因为自己做什么样的牺牲和改变,复仇是悲哀的再次延续,道理上是这样的,那么更不必要再牵扯一个本该无辜的她进这场乱局之中。

  “在朝着成为好搭档的目标努力呢。”东海林这样打趣三澄不到一个月,随着线索渐渐浮出水面,缠绕着中堂系多年的谜题答案越发清晰起来。
  彼时,她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目的,对于他或将与自己成为交集过的直线,而后就要渐行渐远,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焦虑。这种奇妙的心理三澄谁也不敢分享,怕被曲解,更多的却是深知此地无银的心虚。在过度纠结不清的情况下,她才会毫无风度地,几乎是要哭出来地拉住中堂,眼神恳切。
  请不要让我绝望。
  他皱着眉,看向她的神色里出现了迷惘。是多么大的面子才让他为了她而放弃夙念,她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当成了希望的光——明明这人看上去表现得让人觉得“真是没救了啊”,并且因此还造成他不必要的妥协。
  与此同时,成为好搭档的目标仿佛显得有些不必要。心虚,愧疚,失落,兼而有之。
  神仓所长拍了拍她的肩膀:“三澄医生是中堂医生的福星啊,之前他寻找了八年都没有找到的答案,在你出现之后就豁然开朗了呢。”
  恶人罪名已定,接下来要做的是等待最终的量刑审判。三澄没有再出席终审,诚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真的不在意犯人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那个人拿起屠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绝对不值得原谅。
  中堂系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披着军绿色风衣,双手放在口袋中。三澄遥遥向他挥手,对方眼神中闪过一时间的意外,随后又变成了“你他妈还真是闲啊”的嫌弃眼神。
  “去吃东西吗?”没有问审判结果,也没有问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很干脆地将往事一概不提,自然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啊,现在还早着呢……反正周末也没有什么事情,中堂医生我们去打球如何?我也好久没有运动了呢。”
  “你他妈的怎么越来越喜欢自说自话。”中堂嫌弃万分地抛来一记白眼,没有否认,她便将他带去了自己以前去过几次的网球馆。和东海林之前五万块月会费的健身俱乐部类似,她在这儿办的会员卡基本也只能按年次来计算出勤率。三澄掂量着得让中堂找点事情做,坚持了八年的执念终于消散,还是应当让他有点什么缓冲才好。
  再者……中堂系真的很宅。她觉得还是应当适当让这家伙锻炼身体比较好,都四十代了哎。
  中堂冷漠地接过她递来的球拍,冷漠地环视四周。
  “不是说你绝对不会同情我吗?”
  “诶?”
  “你现在在做什么?怕我因为事情终了反差太大失去生活目标吗?”中堂脱下外套甩到一旁的座位上,像是并没有想听她的答案,走向球场另一端,“开始吧。”

  原本确实是怕他产生落差感,特地带他出来解解闷。但现在是她产生了严重的挫败感。
  看着极少运动的中堂医生意外地球打得很不错,三澄高中时在校网球队训练过,因此更加感受得到中堂不动声色地让着她。这人是这样客气的吗?比起被让,她更宁愿直接被碾压算了。三澄发出了质疑,中堂游刃有余接球:“没有对你客气,只是怕你受伤就很麻烦罢了。”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
  最要命的是,他这话刚入她耳,她追一球没追到,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姿势不雅,且恰好地就扭到了脚。
  中堂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三澄忍着疼看了看伤势,也不是太严重,就自己挣扎着站起来,试图保持金鸡独立还要跳到网球馆服务台找冰毛巾。
  他绕过球网走到她面前,开启嘲讽模式:“从大脑到小脑都充满了缺陷。”
  三澄靠前几步扶着他胳膊,忽略掉中堂日常的嘴炮。
  “我完全没有想要同情你。”
  “还是一如既往地变着花样骂人,你还是很有活力的嘛,哪里需要我担心呢。”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中堂似嫌她单脚跳着上前太慢,对她伸出手来。
  “嗯?”
  他唇角微微一动,像踌躇了一会儿,视线越过他看到远处,语气尽量平淡。
  “我抱你。”
  “诶?!”

  结果三澄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复杂了,所谓的抱,其实是,像运送大米一样地,扛在肩头。
  直男的浪漫真的是很难理解了。
【tbc……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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