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殚纪

【懿华】桑之未落(又名:逃避可耻却有用)(滑稽)

※司马懿×张春华
 ※这次是甜文,古风au设定不是史向需注意,背景因为懒得考虑然后就架空成了盛世社会
 ※有青梅竹马设定,本来想写得甜一点结果好像并没有多甜
 ※欢脱风,视角混合

  这年头丢了自家公子却没去找的大户人家,恐怕只有司马家这一门。
   名门少爷里,二十五了还没成家立户的,恐怕也是只有这位。
   司马懿游学回来的事情在自家宗族里多少有了点轰动,虽说也算不得大事。他这些年来没影没迹地在外头如流浪一般,家里人早就习以为常,虽说不是长子,长辈门未曾多地约束过他,但刚见了面,接风宴上刚坐下,长夫人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最让人头痛的次子,想了想他的年纪,想着再不逼着这臭小子把婚结了就麻烦了,啰里啰嗦地刚把话题展开,司马懿作洗耳恭听状,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大概是听出了点“不孝有三”的意味来,目光看向老大人,对方也是一脸“你娘所言极是”,他作势从着他们的话头打哈哈,心里已经规划起了下一次怎么跑路。
   他不大喜欢被约束的感觉,很清楚自己尚未遇到能让自己甘愿地被羁绊的人事物,仕于谁以及跟谁结婚,答案还未找到,而且显然找前者的答案比后者更加重要。谁知这回老大人不再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利落地在几天之后公布了他们挑中的姑娘,据说是个很不错的贤女,山家的外孙女是差不到哪儿去的。司马懿思索了半秒,头脑间想起个多年前总是仰着头可怜兮兮哭着拉自己衣袖的小丫头,诧异万分。
   “张家倒也有这个意思,月尾长辈们见上一面,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丧心病狂了?他记得那个小丫头,小自己十岁,第一次见面时小丫头四五岁的样子,相当地爱哭,眼圈总是红红的,哭起来咬字也含糊不清,动不动管他叫“历哥哥”说他欺负她,不过到底还算是个挺有良心的没怎么向长辈打过小报告。那时他一直将她当一个喜欢打扰自己练字的麻烦精,结婚的对象是她?开玩笑呢?
   司马二公子又准备跑路了。然而这次他被自己亲爱的哥哥给卖了,断了他逃跑的路。两家之约到了日子,他干脆就在书房里一连看了三天的书,看得走出门见阳光时几乎觉得自己要见光死,结果老夫人还颇满意地拍了拍儿子肩头,觉得他把之前在外头晒黑了些的皮肤给养白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觉得这日子没法过的司马二公子非常偶然地就在自家院子的长廊拐角见到了当年那个麻烦精。这不是很科学,他以为自己已经尽量远离两家长辈可能出现的地域了,果真一切一定还是在逼婚势力的控制范围内。
   他准备当作自己什么都没见到快速遁走,刚移动到她身旁,只差一步就可以完美表现擦肩而过了,岂知身旁小姑娘突然就开口叫他了:“司马懿?”
   张春华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尴尬地干咳一声,不知道改口用敬语还来不来得及,客客气气地把连名带姓的称谓改了。司马懿侧过身子看向她,小丫头到他肩头一般高,在同龄小姑娘里应该算高挑了。他不意外这么多年没见面之后的生分,不过转眼她下一句话略略让人觉得不大痛快。她像是有点不可置信,犹豫了一会儿,道:“父亲说的……是你?”
   这种嫌弃得不行的表情算什么?他隐约觉得略受伤,大龄青年被嘲讽之后几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张春华头痛地扶了扶额,最近父亲安排的相亲真是千奇百怪,司马家二少爷……大龄未娶这不让人觉得奇怪吗?她的年龄也还没到要随便找个人嫁了的地步吧?……在她的印象里,她不记得这个人有什么好,相信他也不见得很想接受这场安排的婚姻。对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十来岁的少年活脱脱像个大人一样手把手教她写字,严厉起来经常把那时的自己吓哭——怎么感觉现在看起来反而不让人觉得那么老气横秋了?
   “久别了,女君。”司马懿除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沉默的气氛,她敷衍地点点头,心里想到要嫁他的事情,不知为何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明明原本对将嫁给父母之命的男人这件事已经看开了的啊。
   “我去同父亲沟通。”她突然就吐出这样的话语来,立刻准备动身。心高气傲的二公子终于有些挂不住面子,一把拉住她胳膊,“我说,”他叹了口气,“这么难以接受吗?”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能不能掩饰一下……
   她被他抓住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十分避嫌地挣开:“你不要告诉我你很乐意。”
   这跟当年只会哭唧唧的小丫头是同一个人?他哭笑不得:“我还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那不就是了,”她认真道,“所以我们不能相互阻碍。”
   阻碍……他揉了揉眉心:“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是你自己理解的,”她抬头说,“我想说的是……”
   她是有一点点这样觉得的……她换了换比较柔和的措辞:“我是说,你不适合我……咳,我也不适合你。”
   这么说倒是好听了些,但紧接着,她竟然突然补了一刀:“虽然这个年龄还没成家的男子很罕见,但府君这般人品,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姑娘……”
   这绝对是踩了雷了。后来再想起这段对话,他多少还是能感觉出,可能正是因为少年时共有的记忆,平日说话做事总是八面玲珑的张春华才会用这样轻松自如或者是不带脑子的语气对他说这些,但此刻听着,他的自尊心作祟,讥讽道:“那倒是,即便是这种世代,司马家的名望摆在这儿,总也有些想攀高枝的会来试试运气的不是吗?”
   张春华定定看着他,皱着眉的样子表明她听得出他不善的话外之音。她不是会甘愿吃亏的人,自然不客气地反击道:“是啊,小女自然不会嫁贵门——小女和府君看起来是半点缘分都无。”
   放完狠话就走,很刺激。张春华一面抬头挺胸相当不输人地走,一面想着装作温顺实在是不合适自己,可人前还是得卖乖。想到这种无奈又不止自己一个女子有,她长呼出一口气,罢了,不想这些。

  逼婚势力是真的神通广大,他偶遇到张春华这件事在晚饭时就被提到了。不过这次两位长辈突然都有些松动了。“春华也才十五,太小了些。”
   “她父母也还不舍得,这事恐怕成不了。”
   爹妈一言一语的完全忘了用食不语这件事。他有点烦躁,这会子才觉得自己当时说的话不太好听,突然就开口:“不舍得是不舍得,但他们开口说拒绝了吗?”
   “拒绝倒是没有。”得到了肯定回应,司马懿想着,肯定是她没能拗过父母。他从未觉得结婚是人生大事,只要来人不至于太过让他反感,他不在意长辈这些计划被落实。
   至于张春华……
   那又怎样,也不是不可以。
   他放下筷子,淡淡道:“最近有吉日吗?”

  (司马夫妇:我天这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永远不要低估老人们想见喜事的决心。
   一个月之后,他真的就被安排着结婚了。新娘就是她。一切仓促得像跟时间赛跑一样。喜宴闹腾得他头痛,应付的话倒是没问题的,只要笑,喝酒,对他都没什么难度。觥筹交错直到深夜,灯火通明的一路对他来说没什么价值,反正回房间这条路他十分熟悉。进了屋他便脱了外衫往床上躺,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花生红枣之类硌到爆了粗口,醉意醒了大半,惭愧地想到自己把屋子里还有一个新娘给忘了。他看见张春华坐在一旁摆着杂果的桌子旁慢吞吞地剥花生,像是单纯剥着解闷的,花生仁堆在一旁也没见吃,看待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很尴尬。
   张春华又深深叹了口气,人啊,话不能说太满。
   “我快困死了,”张春华很现实地提出问题,“晚上怎么睡?”
   还能怎么睡?刚想脱口而出他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非常诚恳地在心里反省自己想歪了,把床上的东西扫开,拎起衣服拍了拍床铺:“你觉得?”
   他随手把被子放中央,自己躺下闭眼。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些细碎的声音,小丫头相当勇气可嘉地爬上床到划给自己的部分睡下,面向床内。
   背对背了一会儿,司马懿爬起来下床,走出去之前客气地道了歉:“上次我玩笑过重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向你道歉。”
   “不必。”回话这么快肯定也一直保持着清醒。他也懒得思考她这算是接没接受,吹灭了蜡烛去书房歇息。

  司马老夫人对这个儿子相当痛心疾首。眼见着结婚一年过去了,她听说了儿子儿媳甚至到现在还没圆房的惊世骇俗的事实,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怎么说呢,这二儿媳是真的乖,老夫人对她是疼爱有加的,所以没圆房的锅就全甩了司马懿头上。
   他依旧笑,装傻,说自己现在病着呢,这事儿以后再说。恰巧这时张春华进来,老夫人无话可说,握了握儿媳的手,任重道远之类地劝勉了一两句,便出去了。
   “应该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你在装死。”张春华把他正在看的书抽走,“装病就装得像一些。”
   她能理解他。这点很好,所以渐渐地他觉得娶她很值得,比起他原本“看得顺眼就好”的期望高出了许多。
   只是他很多时候还是会想起以往那个总是一脸委委屈屈的小丫头,偶尔有些软弱,不那么坚强也不是不好。装病那段时间是很寂寞的,看上去他便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她到显得不怎么在乎这个。她很会配合他演戏。

  这出戏出现了一个重大失误。

  她替他杀了一个人。
   她反复地想,其实有很多其他策略的吧,灭口是下下策,为什么那一刻,就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呢?
   被发现他在躲避征召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她并不是完完全全清楚的,可那一刻,她想到了无数可怕的后果,当时的恐惧,远胜过后来觉得自己手中鲜血洗不掉的罪恶。
   他看见了。她瞪大了双眼,用力地摇头示意他回去,自己拼尽全力去善后,再放了满桶的热水,把自己浸在其中。
   下雪了,这很好,地上的痕迹也会很快消失。抹去不了的,是一条无辜的人命的湮灭,以及他和她两个人对这件事的印象。水烫得肌肤红起来,她无神地泡在水中,一动不动,直到水慢慢冷了,天慢慢暗下来,她听见外头脚步声,是他闯了进来。
   她想说他不该再出来的,再被人见到就麻烦了,可他径直走向她,望着浴桶中的水半点热气都没冒出来,脸色相当难看。
   “没被发现的话,你是要在这儿冻成一块冰为止吗?”他不能再多想些别的,闭上眼睛自浴桶中直接将她抱起来拉过一旁挂着的毯子裹在她身上。她被吓了一跳,同时也后知后觉地知道冷了,不自觉地向他身上靠。
   他抱着她向卧室去。张春华抬头看着他,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双眸有些红,和多年前那种让人心疼的模样如出一辙。他烦躁地直视前路:“别这样看我成吗?”
   “……”
   他将她抱回了卧室,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把整个人蒙住,叫人去熬姜茶。下人被唤来时还一脸诧异,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你这样不要紧吗?”
   “要紧的是你。”司马懿看向她,拿巾帕给她擦头发。
   “是我欠考虑。”她吸了吸鼻子,“下次决策会冷静的。”
   “不会有下次。”
   她缓缓抬头看他,一阵茫然。
   “以后,你不会再有需要做这种决策的立场。”他看着那双带水的眸子,“你在我身边时,我想看到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模样,最不想看到的是你抑制着情绪,非要装作自己不难过的样子。要保护的话,是该我来护着你。”
   “今日,是你受委屈了。”
   她摆摆手想说没关系的,却像失声了一样。她不觉得委屈,半天里也已经冷静下来不那么恐惧,她突然不知在这个时候为何还会情绪失控,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了第一簇,随即有爆发之势,她擦了两下发现擦不净,便将脸埋在他心口。
   她想起来他有哪些好处了,比如安全感,从当初执着她手教她写字时,再到即便是她在怀中哭,手依旧在帮她擦干湿发。
   有什么渐渐释然了。

  要连青梅竹马的日子都算上的话,十来年过去了,司马懿和张春华的关系依旧停留在牵手拥抱,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他原以为她经历了那件事起码会颓丧一两天,结果并没有,次日她早早起来同厨房的嬷嬷学做饭。第一次做,虽然平平无奇但并不差。
   “水煮鸡蛋?……算烹饪,绝对算烹饪。”
   他说这强过她当初学了一两年,直到今日也顶多算个隽秀的字,算是夸奖了,不过她并没有多受用,抱着碗筷又回了厨房。
   两个人的夫妻关系,自他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之后就向喜闻乐见的方向靠拢,他自然比以往忙碌得多,而她也找到了新的乐趣,比如做饭比如女工比如花木修整。当初到底是哪个瞎子说她是典型的贤女的?司马懿每天看着被绣坏的布料成堆地废弃,还有出现在饭桌上的味道不那么好的菜,感叹这人还真是表里不一。修整花木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他对花木没有多的了解,但偶尔看到她折腾一天的成果,竟然会想出“蓬荜生辉”这种词来。
   人前两人可以说是表现得十分恩爱了,因而共事的人偶尔闲来无事扯起家长里短偶尔也会扯上他,他觉得自己十分给张春华面子,已婚男人们相互抱怨自家母夜叉时他都不曾开口说过什么。嘴碎的话听得多了些,除了知道大老爷们八卦起来也是挺厉害以外,他顺带还知道了她嫁他之前有过婚约,是她八九岁时就被预定下来的,后来男方另有打算就将她给弃了。他听说这个的时候心情是震惊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她说她当初一直被家里人安排着相亲是因为被甩?之所以她嫁给他都是因为这个路人甲?越想越觉得心情复杂,同僚们习惯性在回家前发出去喝酒的邀约,他心情颇差,于是索性允下了。
   家丁回来报府君不在家里用晚膳了,张春华“噢”了一声,并不在乎他想去做什么,只可惜了今晚自己做的两道小菜,嬷嬷都夸这次做得很不错,是他司马懿没福气尝了,于是自己抽了筷子细嚼慢咽。男人晚上不回家在外头能做什么?嘴碎的嬷嬷开始在一旁絮絮叨叨,她理所应当地想到了应酬,嬷嬷一脸“老身是过来人”:“应酬能去哪儿?自然是些花红柳绿的男人爱去的地方!”
   她试图想象一下他去风月场所的模样,好想无,摆了摆手:不存在的。
   你看,这就是青梅竹马和年龄差造成的小麻烦,关系太纯情,实在很难想象当年少年老成模样、二十来岁了反而颇幼稚的这个家伙能做什么。
   深夜,她再次悲哀地想到,尤其尤其是针对这个人,话是真的不能说太满。

  司马懿醒得很早,初春天亮得不早,书房里光线很暗。他准备起身了,手本该按在床铺上,结果好像碰到了什么温热的活物。
   ……
   活物?!
   他猛地翻身下床,把灯烛点了。还是在自己平时睡的书房没错,然而为什么这张相当拥挤的临时床铺上躺着她,而且自己像是把她搂在怀中搂了一整晚?
   酒精害人。他平时酒量是不算差的,肯定是因为心情影响酒品。一定是这样。
   他战战兢兢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肩——到底是得多……激烈才能把她弄成这样?愧怍愧怍。
   她施施然转醒,俨然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睡眼朦胧看了看他,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混乱,腾的一下子也清醒了过来。
   她从昨晚就在想这一刻该说点什么粗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显然至今无果,唯一的举措就是把整个人缩回被褥中去,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又坐起来,依旧紧张地裹紧了她的小被子。
   大家都是没什么经验的人,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他扯过地上的衣服先披上:“你……要去洗澡吗?”
   “你先去。”她果断地下了这个台阶。

  本只有牵手拥抱过,长期处于要暧昧不暧昧的司马夫妇突然就飞跃到把全套都做了,对于司马老夫人来说简直值得普天同庆,而对于当事人来讲,只有对新关系的极度不适。
   以往还会自如地聊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这会子就变成了相顾无言。持续了一周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旁司马懿正在找一本老书,张春华在一边喝茶翻书,余光总能看到某个人在踩着梯子爬上爬下。
   为什么感觉好烦,像视觉污染一样晃眼。
   司马懿听到她叫他的时候应了一声,结果她下一句差点把他吓得摔下来。
   “做吧。”
   ???
   不是正处于“一不小心达成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的敏感时期吗?这样直白没关系的?
   他干笑着掩饰:“光天白日的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她喝着茶,“你这样爬上爬下不嫌累吗,坐吧,一会儿再去找。”
   她指了指附近的,书桌。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几乎想这样问了。她还莫名其妙他怎么突然别扭了起来,电光石火地就好像明白这个点了,笑:“你想哪里去了。”
   “……”
   语言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他尴尬得准备遁走,张春华站起来,撂下一句话,跑得比他更快。
   “到院子去,我有话想说,给你半柱香时间过来。”
   司马懿望了望天。
   麻烦精溜走之前拿走了门口唯一一把雨伞。

  他找到她的时候,这人撑着伞站雨里一点儿也不狼狈,甚至一副不准备给他撑伞的样子。他不准备跟她客气,直接就钻进伞下,张春华顺势将伞举高,心想着等自己手酸了就直接把伞糊他一脸。
   “你是不是太闲了。”他跑得挺快,没有淋得严重,雨点啪嗒啪嗒落在伞面,相当响。肇事者一副事不关己:“约出来会话比较有仪式感。”合适说重要的话。
   ……还不是在自家院子里。
   “那天晚上,”她直入话题,“我以为你是个酒品很好的人。”
   这个展开……他揉了揉眉心:“是我不对。”
   “很意外。你把我吓到了。”
   “不好意思。”
   “但是,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他看她一眼。她说:“毕竟已经成为了夫妻,需要相伴一生的两个人。”
   “所以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闪躲不掉。我应该自然一些,”她抬眸正色道,“虽然我还没有很喜欢你。”
   没有很。
   认真地说这些话的样子让人很心动,他伸手点了点她鼻尖:“所见略同。”
   你看,如果能有一点动心,就能变成去打破彼此间壁垒的勇气。她想,最近尝试了很多新的事物,要不要再试一件没做过的事?
   她抿了抿唇,猛地踮起脚尖,堪堪靠到他面前时,突然就退下了。“哎,”她略懊恼地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做不到。”
   他扶住她,不知觉已经有了笑意:“够不着?”
   她刚想说只是因为还是不太习惯所以退缩了,而对方总喜欢会错意,以至于扶在她腰上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抱高,视线能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他贴上她的唇。
   相互依偎的时候,果然还是在相同的高度时最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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